語音直播命不久矣?
ASMR?也許你還不太瞭解,但一提及它的中文譯名——“顱內高潮”,想必已經引發了你無限的聯想。在移動電臺App的ASMR頻道下,你很容易就能找到帶著“搔耳按摩”、“舔耳哄睡”字樣的語音直播間。與平常意義上的“聊騷”相比,ASMR的擦邊球監管起來顯然更加困難——主播很有可能在長達兩小時的直播裡一句話都不說,只是持續地發出黏黏膩膩的聲音讓各位聽眾自行體會。“你說我涉黃,怕不是你自己想歪了?”
是的,ASMR的本意是通過一些溫和的聲音引發人體舒緩的感受,從聲音的角度來說,它可以是一切能讓人感覺舒服的聲音。在年輕人普遍感覺壓力山大的今天,ASMR不啻於語音直播領域中的一支潛力股。
然而,儘管國內第一批“ASMR探路者”並不希望這個詞與性扯上太多關係,但當它配上讓人想入非非的中文譯名來到國內,一切似乎都悄悄變了味。
出發點不是色情,卻成為了色情的溫床
“ASMR完全是被某些網路主播玩壞的,正統的ASMR很多都是無人聲的,完全和色情不沾邊啊”,當這個本來有些小眾的圈子走進了越來越多人的視野,同時也承受了外界更多的誤解時,一些圈內的愛好者跳出來憤憤不平的感慨。
“性”似乎是一個永恆的博眼球的噱頭,打著ASMR的旗號招搖過市的主播大有人在。語音直播中雖然沒有視頻直播的“顏值即正義”,但也成為了主播們天然的“遮羞布”。回歸到ASMR本身,因為它的包容性實在是太大,所以想要在語音直播領域詳細劃分此類“精神按摩”與“色情”的邊界,似乎也成為了偽命題。
語音直播目前主要有娛樂、知識付費和本文所關注的ASMR幾種形式,但是僅有聲音沒有畫面,讓語音直播在泛娛樂上不敵視頻直播,因此知識付費和通過ASMR吸引人氣成為兩個重要出口。而且,語音直播的門檻較之視頻直播還要更低一些。沒有姣好的容貌和多樣的才藝?統統沒關係。在網上搜索音訊直播類主播的招聘廣告,上邊的要求基本上用一句“普通話良好”就可以概括。門檻不夠,內容來湊。但值得注意的是,語音直播在注重垂直細分的特點、增強聽眾粘性的同時,也在構築新興主播成長的壁壘。在這樣的情況下,有些主播便選擇了在旁門左道上下心思。
技術本身無罪
ASMR直播形式的興起一定程度上是VR技術在音訊領域應用的助推。畢竟“顱內高潮”很大程度上便是在強調現場感的帶入。
今年1月,荔枝FM就發佈了其平臺上的ASMR黑科技。該項技術通過對普通聲源的轉化,擺脫音訊硬體的束縛,全力為用戶打造S-VR即聲音虛擬實境的場景。現在,用聽覺激發聽眾的想像力,引導使用者進入一個放鬆狀態的“陪伴類”語音直播正在受到越來越多的年輕人的喜愛。
在ASMR創造的安靜氛圍裡,用戶的注意力相對集中,聽覺感官被放大,同時以技術為支撐,與主播“共感”氛圍的構建變得更加容易。而ASMR最初引入的原因正是能讓人心情愉悅和放鬆,至於是否把它劃入色情範圍,引用一位知乎答主的比喻可以說很是貼切——“舞蹈本身並不色情,但脫衣舞……你說呢?”
或許,語音直播正在走視頻直播走過的老路
回過頭看一眼熱度從未真正削減的視頻直播,最初依靠著“全民化”的概念吸引了大量資本進場。此後資本催生出的盲目逐利的市場導向,使整個視頻直播行業信馬由韁般地一路狂奔。而缺乏監管留下的後遺症,似乎也讓“重拳”的落下成為必然。對比今天的語音直播行業,情況似乎如出一轍。
去年以來,互聯網音訊市場的巨大潛力使得音訊平臺重獲得資本的青睞。異軍突起的語音直播正在成為音訊巨頭的新佈局點,無論是喜獲融資宣佈轉型的荔枝,還是更名之後再度啟航的kilakila(原紅豆fm),似乎都在宣告:2018年會是語音直播領域風起雲湧的一年。
艾媒發佈的資料顯示,2018年中國線上語音直播使用者預計突破1.5億。雖然目前這個數位與視頻直播使用者相比,依然是小巫見大巫。但年均40%以上的高速增長,也讓這個一直以來表現不溫不火的行業變得受人矚目。那麼,如何才能服務好如此體量的用戶群呢?從從前的“騷聊”到如今悄悄變味的ASMR,優質內容的產出和平臺監管成為音訊平臺繞不過去的一個坎。
聯想到最近那一場有關“演算法”的大討論,炙手可熱的快手與今日頭條接連被“一紙公書”腰斬,相信會給正蓬勃發展的語音直播行業帶來不少的思考。“演算法的價值觀便是人的價值觀,演算法的缺陷便是人的缺陷”,快手CEO宿華在道歉信中如是說。
那麼,語音直播的監管難題能由演算法解決嗎?希望這一次不是當問題都暴露出來,平臺才能給出回應和整頓舉措。從某種程度上來說,語音直播確實正在走視頻直播走過的老路,但請別再次跌入相同的泥潭。再次回頭看看被“玩壞”的ASMR——這個東西本身也沒毛病,它變成什麼樣往往取決於它身後的人。
結束語
與視頻直播不同,語音直播只能聽到主播的聲音。而撇開浮雲看真相,在監管趨嚴之下,以打情色擦邊球的“顱內高潮”為主的語音直播平臺,或也到了正本清源的重要時刻。